因果论和时间旅行

最近看了《命运石之门》这部动漫，本来听别人说会很凌乱，看一遍看不懂，但是看过之后发现其逻辑很清晰，设计很精巧，并没有什么难懂的地方。当然，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穿越，所以看了前几集以后就已经猜到结局了，剩余的部分只是对通向结局过程的补全。在看的过程中，我就在思考时间旅行的合理性，以及本作是如何合理地诠释这一作品中时空异变的原因。

要解决时间旅行的合理性，就要解决祖父悖论。那就是，时空旅行的自己回到过去杀掉自己的祖父，这样的话自己就不会出生，也就不会回到过去，那么祖父就不会死，出现了一个死循环。其他时间有关的悖论几乎都可以归约到这一悖论上。这个悖论有两个要点，一，对过去的影响会改变现在的世界；二，所有的事件都是有因果的。通过修改这两个要点，就可以解决时间旅行的合理性问题。

首先比较常见，没有争议的方式是平行世界论。平行世界论将要点一破坏掉，那就是不存在实际上的时间旅行，所谓时间旅行只是穿越到了和原本世界相同的另一世界，而对这一世界的任何修改都不会影响原来的世界。同样，在穿越回去的时候，也不可能回到比原来更早的时间点。同样的人，在每个世界都有一个独立的实体，几乎不会互相影响。也就是说，即使是穿越到了相同时间的不同世界，也可能会见到自己。而且，这样的穿越不会改变因果性。

然而，平行世界说很少出现在影视作品中。因为这个设定比较单调，不容易引发冲突，也难以编出精彩的故事。精彩的故事总是出现在时间和空间的碰撞中，有矛盾才有遐想和讨论的空间。

接下来说说《命运石之门》的设定，《命运石之门》中并没有平行世界的设计，而是采用了“时间线”来描述主人公当前所在的世界。而“时间线”设定中，事件的因果性被破坏，可能会出现无因之果。最简单的例子就是D-Mail，发回过去的短信。主人公每发送一次D-Mail都会引起时间线的改变，然而在每条时间线上，只有收到的D-Mail，而没有发送的D-Mail。因为发送D-Mail的事情在别的时间线上，时间线改变以后就不存在了。如此一来，这个设定也很好地回避了祖父悖论，也就是说，回到过去，祖父被杀死，时间线会保存祖父被杀死的结果，而作为时间线的调整，自己会消失，祖父被杀不存在原因。虽然这么说有些别扭，但本作所设计的世界毫无疑问就是如此。对于正常人来说，我们做的任何事情都可能改变时间线，然而因为存在调整，我们并不能像作品的男主那样感知到变化。

不过，更多的作品倾向于自圆其说而不是创造矛盾。比如“凉宫春日”系列中出现了来自未来的人，但她们的作为也仅仅是印证过去发生的事情，所以无法从中看出作品的时空观。

不过说到底，时间旅行只是一种线索，而不可能是主题。现实中还并没有出现时间旅行的设备，影视剧的设计也不一定能完美，在观看的时候其实并不需要纠结这些问题。等到现实中真的出现时间机器的那天，再来评判这些穿越剧中的时间旅行设定也不迟。